早前回港探親,不經意地看到斌仔(鄧紹斌)的回憶錄 ——<我要安樂死>。
來自香港的朋友,也許聽過斌仔的故事:一九九一年六月十九日,一個不成功的後空翻,改寫了他的下半生。
過了十二年沒有自尊,事事受制於人的生活,斌仔用嘴巴含着筷子,發了一通電郵給特首董建華及六十位立法會議員,要求給予安樂死的權利。
香港是一個很奇特的地方,彷彿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。每當天災人禍,鏡頭面前的善長人翁,那位不是熱心助人?愛心爆棚的城市,竟然還有人要安樂死?不單止令政府尷尬,也傷透了香港人。
對著討厭用尊嚴來換取生活所需的斌仔,說甚麼向霍金學習,明天會更好,放低自尊,只要活着,就有希望 。。。等空話,是起不了作用的。
熱心人士,弄來各種各樣的儀器,把斌仔帶到迪士尼樂園去遊玩,回母校聖賢中學演說,電台重酬邀請他寫文章,出回憶錄。。。等等。一眾歌星、影星排着隊去探訪,要錢有錢,要什麼就有什麼。一切不可能的任務都變得有可能,務求要斌仔活得開心。
處理命運受到挑戰的人,傳統的智慧是:幫助他們融入社會。但這個「融入」,主、客之分清楚不過。我們是「主」,他們是「客」。
斌仔沒有融入社會,但我們融入了斌仔的世界。大家這麼努力,是希望斌仔幫個忙,放棄安樂死的念頭 。斌仔這個“圖標”要死,大家會感到羞愧。斌仔放棄尋死,大家都感到自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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